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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生命如磐许我真情如斯

彭山文苑

第期

导读

生活小幽默(四则)/匤天龙……1

为你写下一段情/戢炳华…………2

白云/故事………………………3

疼痛/周南周越…………………4

生活小幽默(四则)

匤天龙(广州)

△炎炎夏日,丫丫和男友在外约会,看到一家火锅店,名字叫“桑拿式火锅”,觉得很新奇,就问男友有没有吃过,男友把嘴一撇,说道:“什么桑拿式火锅,不就吃火锅不开空调吗?”

△公司有一女孩挺漂亮的,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过还是经常有男孩对她有好感,并展开追求,她表示不胜其烦又懒得解释。公司一同事想出一办法,在她骑的自行车后座上放上一儿童座椅!果然,以后没人再追了。

△做饭的时候发现没食用油了,就叫五岁的儿子:“娃儿,去楼下小商店买壶油,顺便买点姜回来。别忘了。”儿子答应,边出门边念叨“油,姜,油,姜,油,姜,油……”然后,儿子回来带了瓶酱油。

△三岁的儿子搬了好几本书摞在地上,踩上去踮着脚取下了柜子上的糖果。

爸爸见了,刚要阻止,这时妈妈说:“我们儿子这么小就懂得那么多大道理,比你强多了!”

爸爸问:“什么大道理?”

妈妈骄傲地说:“比如‘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啊,还有‘干大事,就要站在巨人的肩上’……”

妈妈还要说下去,爸爸突然笑起来:“那最上面的好像是你的平板电脑。”

为你写下一段情

戢炳华(四川彭山)寂寞时,坐在岷江的河床上看到那么多的鹅卵石兴奋每个石头都是一个汉字我一个接着一个地捡到手机里为你筑成一个小屋等你……我知道你暂时不会来我把这些石头铺成一条小路向着你的方向延伸我幻想着,某天你会发现惊奇沿着路走进小屋时光一天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年……我把奇妙的小屋砌了一间又一间成了天然的院子,村落小路等得曲曲弯弯,从村子四面八方去寻你仿佛成了牵着我去找你的绳于是我硬撑着越来越老的骨头向你走去……

白云

故事(四川彭山)

天空,让一些事物无法更进一步

宿命,注定了的事

无论雨、蒸汽、水流

还是更多种存在

终将会回归

我是一个农民

外出进过工厂

搞过摩托车维修

后来,干脆无定性

只要能挣点钱,养家糊口

啥都干

当我在一次无意间再次走入田野里的时候

那些连到天边的梨花开得分外让人心碎

这儿原本种着麦子稻谷和其它农作物

而我置身其间,毫无违和感

我和它们之间一直有一根隐形的

无法剪断的脐带

一朵白云啊,冥冥之中

就这样被谁牢牢地绑住了

疼痛

周南周越(北京)

老太太从南方小县城来到北方六朝古都盛京,不是来耍,而是有任务,给儿子儿媳带孩子,也就是带大孙子。当然,仅仅是这点活也很简单,因为孙子已经上学了,早上送去下午接回来,任务不重,工作不多。除此之外,还要一日三餐买菜做饭,拖地洗衣,这些加起来就不少了。

老太太看上去有点像保姆,但她没有怨言,而且是自愿的,甚至说是主动的。本来,儿子和儿媳说,妈,你来就负责接送孩子,再加上买菜,其它的你就不管了。早饭简单,就是面包牛奶加鸡蛋水果沙拉这些,中午你自己煮饭吃,晚上你忙不过来,要监督孩子做作业,我们请小时工来做晚饭。老太太说请小时工多少钱?儿媳妇说,一小时差不多四五十吧。老太太重复一遍,四五十。然后说,算了,这么贵,趁我还动得,我做吧,一样可以监督写作业。你们节约点,多还点房贷,早点还完轻松点。葫芦越长越大,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儿媳妇一听,客气了一下,说这样就辛苦妈。老太太笑了,说一家人还这么客气,搞得挺别扭的,不习惯。儿子儿媳脸上春风十里,鲜花盛开。

老太太大半辈子都在南方生活,原来天天早上就是喝粥,咸菜什么的。可来到儿子儿媳这里,就不行了,得改习惯。儿媳妇给了她一个早晚餐食谱,早上是牛奶面包鸡蛋,馄饨,豆浆油条包子等,每天不同样,晚上是炖排骨,红烧牛肉,清蒸鱼等不重样,说是为了孩子在饮食上不输在起跑线上。这下老太太痛苦了,早上跟着他们喝了两天牛奶,结果腹泻,馄饨豆浆水果沙拉这些又吃不下,吃不惯。没办法,老太太只得早起来,一边给她们准备早餐,一边给自己熬粥。老太太在心里也骂过自己的肚子,说都几十年了,应该锻炼得皮糙肉厚,怎么还抵挡不住这么小小的一包牛奶,这么不争气,唉,没见过世面没吃过洋东西就这点出息吃了不坐肚,想不了福的贱货,边骂边用手拍肚子。骂过一通又笑了,在心里说,年轻时都没有享过这些福,老了哪里还享受得起呢,还是喝粥吃咸菜吧,这样舒服。

刚开始那段时间,老太太有些手忙脚乱,一天都在屋里打转。后来渐渐摸到门道,理出头绪,找到窍门时间就有空余的了。老太太首先调整买菜时间,送完孩子后顺便就去早市,那时菜市快散了,价格还便宜些,又节约了时间。再调整做饭方法,早上多熬一碗粥,留到中午吃,晚上多做点菜,吃剩的放冰箱第二天中午热一下就是,这样饭菜都有了,也省得中午一个人的饭单独做,麻烦不说,还非常不好做,不知道吃啥。本来,关于晚上的剩菜,儿子儿媳说过老太太,说少做点,浪费可惜,菜很贵的。老太太说,我知道很贵,不要你们操心。说这话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原来儿子儿媳说给生活费,让妈去买菜等,老太太说我有退休金,不要你们的,你们留着安排别的事吧。儿子儿媳看自己不出钱,也没吃剩饭剩菜,就没多说话。

空闲出来的时间,老太太最先就去逛商场,商场里的东西太贵,老太太进去申了几次舌头,惊讶了几回,连摸都没敢去摸一下,觉得没意思,这些大商场不是为自己这样的人开的。老太太就不去了,说是开了眼界就行了,将来回县城去给老姐妹讲一下也够了。超市没什么逛的,和自己的县城差不多,都是些日用品,加上有卖菜卖水果卖肉卖鱼等什么的,不用天天来,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新鲜的。

老太太中午睡一会儿,下午三点去接孩子,孩子三点半放学。只有上午的时间不好打发,最初看了一段时间电视,可能看的时间长了,头晕脑胀。老太太就不再看,一周都懒得打开电视一次。于是,就出门转转,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走,去找哪里有好玩的能打发时间的。

几天下来,老太太终于找到一处,是个元朝的遗址公园。公园很大,狭长,呈东西走向。公园里相对安静,没有外面的车辆喧哗嘈杂,公园里有山,有亭,有广场,有雕塑,绿树成荫,曲径通幽,确实是个好去处,可健身散步等。公园里什么人都有,很热闹。有跳舞的,下棋的,三五人聚在一起弹琴拉二胡唱歌的,有在器械上锻炼身体的,音乐声,歌声,下棋的声音交汇掺杂,但又相互不影响,大家都很陶醉,开心。老太太不会跳舞,下棋,唱歌这些,加上一个人都不认识,就自己走走看看,既锻炼了身体,又看了稀奇,内心也十分高兴,终于可以不闷在屋里,独自享受那份孤独,给自己找到一份生活的乐趣。孤独的时间长了容易生病。

现在是老太太送完孩子买好菜,做完家务就出门,直奔元都公园。公园是免门票的,主要是老人和孩子。老太太去看别人跳广场舞,都是些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也试着跟在后面去跳,一是手脚配合不协调,二是始终踩不到节奏点上,因为不认识人,又不好一生叫别人教,折腾几天后就没有兴趣了,不再跟着比划。下象棋的有几起人,围成一团,闹嚷嚷的,有喊出車的,有喊跳马的,有说用炮打的,还有说之士借王的力量守中路的,老太太不懂象棋,就不去凑热闹。至于那些在器械上玩单双杠等高难度动作的,老太太看见就害怕,担心,说万一从上面摔下来可不是好玩的,非死即伤,老太太离得远远的,看见就心惊胆战。唱歌的人群老太太也不去,虽然一会儿唱老歌,一会儿唱流行歌曲,有的歌自己也能哼几句,但到底登不了大雅之堂,自己上去跟着唱,不知道别人欢不欢迎,万一不欢迎,就太丢人现眼。所以,路过唱歌的人群时,老太太停下脚步,静静的听一会儿就走开,算是欣赏了,在内心鼓掌。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太太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个老头子的行为与众不同。老头子大约有六十多岁吧,头发有些花白,身体偏胖,皮肤略黑,中等身材,基本上是每天十点钟左右来公园,但他不跳舞不下棋不唱歌什么的,不和其他人在一起,每天就到一棵树前停下来,然后是手扶住树干压腿,踢腿,扭腰等,最后是用手掌拍打树干,十一点十分差不多离开,没看见他和谁说过话。

这个老头子有意思,老太太在心里想。

观察老头子一段时间后,有一天,老太太从老头子身边走过,刚好遇见老头子在做放松动作,老头子发现老太太在看他,就向老太太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老太太看见老头子点头,就觉得是和自己说话,心一下就放松起来,甚至有了几分高兴,就说了一句:你每天都来锻炼?老头子没有用语言回答,还是点点头。老太太看老头子没有说话的兴趣,自己也就不再说话,在心里责怪自己多嘴,自作多情,自讨没趣。老太太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甚至是受到侮辱,刚才的那份兴奋劲儿一扫而过,走开了。

有那么几天,老太太故意不从老头子的那棵树边走过,好像在和那棵树闹别扭。要么是绕开走,要么是眼看要走拢那棵树时就转身返回,有意不看老头子,不看那棵让人生气的树。

事情就这样过了。

老太太又想,自己何必和自己生气呢,别人根本就不知道。再说,自己这是生的哪门子气,萍水相逢,就因为自己说了一句话,别人点了一下头,没有用语言回应就生气了?万一那人是个不喜欢说话的,或者也像自己,不喜欢主动和陌生人说话呢?也不知道那天怎么了,鬼使神差的,自己主动说话,万一老头子甚至是个哑巴,说不出话,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吗?不然,他为什么始终不和其他人一起呢,心里这样一想,老太太气就散了,顺了,又从那棵树边走过。

你每天都出来走走,也不去唱歌跳舞?

这次是老头子主动开腔说话的,老太太看了一下周边,没有人,那么,这话分明就是对着自己说的,看来这老头子还是会说话的。老太太没有用语言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好像是对老头子上次的不礼貌进行报复。再说,他说我每天都出来走走,说明他是注意到我的,观察到我的。老太太这样一想,心里就有战胜了的滋味,内心骄傲起来。

出来走走好,既锻炼了身体,又让人心情舒畅,比窝在家看电视强。

老头子不管老太太是否说话,又说了一句。这话肯定是对老太太说的,看来老头子是想和我说话,老太太在心里想。也就不再端着,装。回答说,就是,人老了,成天闷在家也不是个事,还容易闷出病来。出来走走看看,活动筋骨,呼吸新鲜空气,看看外面的世界,真好。老头子边点头便回答,算是多重回应。两个人一语一答,你来我往,竟然聊得很投机,很有共同语言。老头子都忘记拍打树干,老太太也没有急于走开。

后来,老太太知道了老头子也是南方来的,给女儿女婿带孩子,女儿生了二胎,自己来带大孙女,送她上下学等。问为什么这么大年龄了,现在才生二胎?说原来生要罚款不说,工作都可能被开除,自己女儿在机关工作。老太太说,都是独生子女闹的,夫妻两个人,就应该生两个才能保持人口平衡,两口子只准生一个,长期下去,人口减少不说,青年人就会更少,社会劳动力也减少,老龄化会越来越严重,真不知道当时政策是怎样想的。老头子也附和,说二胎是个问题,来得太晚了,现在的房价更是奇高。于是,说自己女儿女婿为了让大孩子上一个好点的学校,卖了五环外的大房子,才在这三环边买的这套六十多平米的老房子,房子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建的,破败不堪,一家人住在一起十分拥挤。老头子边说边摇头叹气。老太太也感叹现在年轻人不易,就像自己的儿子儿媳,起早摸黑的工作,还有百万的房贷,压力很大。所以,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只有发挥余热,为了让他们节约钱,不请保姆,自己退休后来当保姆等。两人越谈越投机,又都是外来人,更容易找到共同点,从热门话题说的老家的一些奇怪事。慢慢的,老太太和老头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一天不在公园见面说会儿话,心里都像缺少了什么,日子会有失落感。

一天一个话题,除了房价二胎,后来又说到孩子的学习,说除了正常上课,语数英三科还都报了课外学习班,老太太的孙子周末还报了跆拳道,钢琴,围棋等,说什么智力要从小开发,练跆拳道除了锻炼身体将来还可以防止被人欺负,你看现在社会戾气多重,动不动就动手打打杀杀的,练钢琴可以提高艺术修养,培养艺术气质,围棋可以提高思维能力,从小训练逻辑思维等,反正我也不懂,只知道很花钱费事。老头子随口附和着说是的,他的大孙女也在弹钢琴,练舞蹈,学朗诵,听说一节课都要上百块。两个老人在一起说得津津有味,说不报班吧,别人的孩子都在报,都在学习,将来不报不学的肯定就落后,落后就被时代淘汰,就像我们那个年代,先是大锅饭,后来改革,许多人都下岗自谋出路,好多人中年失业。老太太和老头子最后各自叹息一声,回家吃饭。

老太太的孙子在青草小学,老头子的孙女在花园小学,学校一南一北,刚好相反。虽然两个孩子上同一个年纪,可不在同一个学校,老太太和老头子同时说,要是在一个学校就好了,一起接送有个伴,还可以说说话。两人心里都有一点说不出的滋味,大概是遗憾吧。但不要紧,每天能来公园说说话也是很好的,总比一个人在一起要强许多,两人又找到点安慰。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有一天,老太太来公园看见那棵树边没有老头子,空出好大一块地。老太太想,可能有事晚来一点,于是就在树边站着等候,可老半天不是不见人来,老太太就用手去摸平时老头子拍打的树干,光滑圆润,没有其它树干粗糙剌手,老太太好像摸到了老头子的手,触电似的缩了回来,脸不自觉的红了。老天天在心里骂道,老得几十岁了,还老不正经,有什么摸的,别人不来,家里肯定有事,谁家还没过三长两短的事。于是,离开那棵树,看了看树周边的空气,没有心情再逛,就离开元都公园直接回家去了。

第二天老太太早去了半个小时,发现老头子还是没来,等了一个多小时,熟悉的人影依旧没出现。老太太本来不想等的,万一老头子突然来了,问自己等啥子,自己怎么回答?回答说等他,羞死人,都好几十岁的人了。老头子没来,老太太心里有些失落,满腹的话儿找不到向谁说,就对那棵树说,树啊,你是他的朋友,知道他为什么不来吗,难道是病了,还是回南方去了,还是其它什么的?树没有直接回答,一阵风吹过来,树叶哗哗响,算是回答了老太太的话。

这几天没见到老头子,老太太午觉睡不着,晚上也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想,他和我什么关系,如此为他担心,不就是多说了几句话嘛,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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